仲景的惆怅：当归贝母苦参方，谁人能解？

当归贝母苦参方，出《金匮要略》妇人妊娠病脉证并治，原文甚略，言“妊娠小便难，饮食如故，当归贝母苦参丸主之。当归、贝母、苦参各四两，右三味末之，炼蜜为丸如小豆大，饮服三丸，加至十丸。”是条为东汉时期汉方治疗妇人妊娠期小便不利的条文。以清代吴谦前辈为代表的医家认为本条“方证不合，必有脱简，不释。”无独有偶，陆渊雷先生在《金匮要略今释》中也讲“饮食如故，示胃肠无病也，妊娠胃肠无病而小便难，大概是器械的压迫，如子宫后倾后屈之等。药物之效，但能强壮正气，使自然恢复正常位置而已，今用当归贝母苦参凡未详其义”。吴、陆的观点可视为错简主张。但尤在泾并不这么认识，他说“小便难而饮食如故，则病不由中焦出；而又无腹满身重等证，则更非水气不行；知其血虚热郁，而津液涩少也。当归补血，苦参除热，贝母主淋沥邪气，以肺之治节，行于膀胱。则邪热之气除，而淋沥愈矣，此兼清水液之源也。”以尤氏为代表的医家则认为本条内容讲述了妊娠期妇人因膀胱热郁，气结成燥，燥热伤阴，血虚津亏，导致临床以小便不利为主要见症的病痛。对应的方法是以当归贝母苦参来进行调治。尤氏以方测症，进行了直解。也就形成了错简与直解两种观点。

今世主张基本以尤氏主张为准。如余无言《图表注释金匮要略新义》、何任《金匮要略临证发微》、王占玺《金匮要略临床研究》、冯世纶张长恩《金匮要略传真》等等，诸前辈先师解之者众，所指大体相同，但言之粗略。仲景药用延续《神农本草经》之用，当归贝母苦参方仅含三种植物成分，在《神农本草经》中皆有明确记载，当归主“咳逆上气，..妇人漏下绝子”，贝母主“烦热，淋沥，邪气”，苦参主“心腹结气，..，溺有余沥”。连建伟先生在其《金匮要略方论讲稿》中十分明确的说“贝母能解气郁，利小便，实际上古代贝母不是用来止咳化痰”，连师此话有一语中的之妙，诚为百家解读所不逮。仲景衷《本经》，贝母自然以《本经》为用。《神农本草经》所载贝母“主伤寒烦热，淋沥，邪气，疝瘕，喉痹，乳难，金疮，风痉”，从功效来看，与假贝母最为接近，且《名医别录》也记载讲其“生晋地”，故仲景所用贝母自然为假贝母。如此，也就不难理解仲景药用当归贝母苦参方的良苦用心了。此外，也有人讲该条小便难实为大便难之误，不过，《金匮》有说“男子，加滑石半两。”以此观之，此说实属荒谬了。

本经为汉方之源

本经为汉方之钥

神农医学中医之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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